【时光时】贪图美色（一发完）
激情无脑流水账
1
常有人说程小时贪图陆光美色，徐姗姗尤为怀疑。
彼时天色晴好，陆光平稳走在人行道上，默不作声地垂眼看着程小时和徐姗姗在前方打闹追逐，一句状似不服的“怎么，还能是陆光贪图你吗”随风入耳，连带着胸膛中渐渐沸起的热意，被他以往喉中灌入一口冷饮的方式强制浇熄。
不可否认，不容置疑，徐姗姗......
不幸言中。
2
同居的生活总不可避免地会产生些摩擦，抑或擦出些火花。
程小时第一次撞见陆光撩起黑衫露了半截腰后一边捂紧了脸一边利落拐弯，闭着眼往外溜时还要欲盖弥彰大声嚷嚷，先胡乱指责一句陆光白得晃眼，又信口道美少年多少要有点自我保护意识好吧。
陆光不动声色松了抓着衣尾的手，抬眼就着对方的背影骂了句弱智。
他面上无语，视线却一刻不移，追着程小时扎起来一翘一翘的小辫，又无意瞥见昏暗间光影错乱，将对方一段下颌骨勾勒得锋利漂亮，直叫人心中发紧，连吐息都轻缓，才回神暗道到底是谁时时刻刻都晃得人眼迷乱。
3
陆光一向理性，习惯追根溯源讲求根据，因而程小时在球场上那一身张扬痞气的模样自然被他牢牢刻进脑海。
那是一切的开始，场外绿树成荫，阳光并不很热烈，正适合来一场球赛。
陆光接到球抬眼看去的瞬间却深觉那金乌高悬，简直是专程在为程小时打下热烈辉光，实在厚此薄彼。
它们近乎偏爱地浅浅镀在黑发少年周身，而那少年薄唇抿成一线，浅笑着朝他伸手，衬衣半敞，眼尾勾起，略略淋了半身金光，竟就灿烂得让人说不出拒绝的话。
4
见了昏昏暮色，陆光也常免不了回想。
当初一眼惊鸿，两个热爱篮球又血气方刚的少年聚到一起，自然要等天色垂作金红暖河，还闹得一发不可收。
程小时大大咧咧地给了陆光一个“不赖”的评价后，他们确认同路无误，便沿着城中缓慢浮升的灯海同行归家。
渐起的烟火染得少年身影颀长瘦削，二人肩并着肩，远远看去朦胧浪漫，又温馨恒常。
两人酣战后仍旧葆有精力，在城市近乎梦幻的黄昏群裾下有一搭没一搭地互相接话，就是静默也不尴尬。
偶尔程小时被陆光一本正经吐露出的幼稚言语逗到发笑，脆薄暮色自他细长睫毛淌至挺拔鼻梁，热极的汗水凝成一珠从少年脸侧滴下，像砸碎的玻璃零星溅落。
一束晚风倏忽自腕边擦过，陆光垂下眸光，隐约觉着心上泛过无边的痒。
5
玻璃上趴着翠绿叶片，晨光悄悄躺在明净窗上，流溢氤氲出一室空明。
程小时趿着拖鞋走到起居室，嘴里叼着牙刷和一嘴儿泡沫叉腰张望，果然在沙发上找着了蜷着的陆光。
此人常常眉眼凌厉，生人勿近雕了满脸，偶尔面瘫，一双狭长的眼镇静冷清，不时泛着淡淡死意。
极少数情况，会有人看到陆光极为软和的一面，似猫咪抱尾睡得安详，连眉眼都松懈。
虽然于程小时而言，找到晒足暖阳陷入梦乡的陆光早已成了家常便饭。
他照例将纯白薄纱拉上一半，使得溟濛淡影恰恰拂过陆光耳下，一线明光割裂般晃着，琥珀色的浅淡日光自窗上交织藤蔓间筛落，河流般浸没在陆光脖颈之下，与程小时低垂着看人、细长浓密的睫上。
6
起居室灯没开，疏疏月影自窗上荡落，倒就映得满室亮敞。
程小时锁上门，两手拎着沐浴露漫不经心拆包装，两脚朝浴室门口悠悠晃晃走着，嘴上还不忘喊句“陆光”，自觉日理万机，忙得要命。
浴室拉开的狭窄门缝间瞬时溢满明光，吹开夜色的同时雾气成团，叠叠外涌，熏得探来的一截手臂莹白剔透。
极细的流水凝作闪烁滚落腕侧，泛起暧昧渺渺，似海如霞。
程小时眼角余光无意瞥见，便突地顿在了原地，只觉耳下颈间忽然蒸起烫人的热，一声“陆光”如鲠在喉噎了半晌，漫得半边肩颈都有些发麻。
下一瞬他低垂的眼睫一动，千回百转道出句暗含喑哑的“给”。
7
直到陆光披着浴袍出来，程小时也没敢亮灯。
窗外不知何时降起大雨，绿叶黯淡，绵密细软的水丝顺着窗向下蜿蜒，黏稠安静，像极润湿陆光发尾后沉沉坠入颈间的一滴晶莹。
浴室灯亮着，在门前洒了一地沙砾般闪烁的辉光。白发少年身形如松，颀而孤冷，携卷着一身将散未散的朦胧水汽站在那里，两弯睫羽灿亮如刀，眼神清凌，像是也将融为一束光般明朗。
程小时本默默坐在沙发中央欣赏，见陆光抬脚就往电源开关的方向走，一时脑热急急喊了声，便也实打实地吓了对方一跳。
“愣那干嘛，不是怕黑？下雨也不去睡。”
陆光被吓着后没好气地横来一眼，垂落的白发下眉头皱起，责问埋怨三连倒豆子般滚落，倒让程小时听得一愣一愣的。
他看着陆光走入黑暗，抓着毛巾就坐到他身旁，默不作声擦弄湿发的动作间尽是熟稔。
程小时就这么看了会儿，几息之间仿佛忽然捉到什么极为珍重的东西，使得时间倏忽间被拉得极远，使得他恍惚能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响，猛烈有力，溢满欢欣。
使得他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嗐......给你点惊吓嘛。”
8
雨止云停，窗外细细刮过一阵风，便无声拂来浩渺月光。
程小时听到身边人一声无奈轻叹，带着困惑稍稍侧头望去时，光影恰巧静长，而对方睫羽低垂，眸里尽是摇散的细碎银亮。
他忽觉眼前虚虚罩了只微凉带潮的手掌，带来的却是灼人烫痒。
陆光一手推开他的脸，低而沉稳的声音在夜里响起，又携了三分笑意，几丝缱绻。
仿佛他拥裹尽世间温柔情深，都只为用在一人身上。
“低级趣味。”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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